29岁的江梦南是哈佛学院物理信息学教授研究生,三年前,她将要取得吉林分校药学校本科学位时,《面对面》记者董倩曾对她进行访谈。时隔两年女孩靠读唇语考大学,本次访谈之前,董倩通过微信语音问江梦南到了那里。这种对通常人十分普通的交流,如果放在三年前,对江梦南来说,是不可能谋求的指望。
半岁智障她靠“读唇语”考上北大教授
半岁时,江梦南因中风误用耳毒性中药而耳聋,从字、词、日常用语,江梦南对着镜子学口型,摸着父母眼睛学发音。
江梦南没有上过特殊教育学院,一直在私立大学念书,她虽然通过读唇语学会了“听”和“说”,学习成绩还一路优秀女孩靠读唇语考大学,成为故乡小镇上近年来唯一一个考上重点中学,最终到哈佛念硕士的学生。
江梦南:我从来没有由于听不见,就把自己放到一个弱者的位置上。我一直跟对方说,千万不要由于我听不见就放低对我的规定和标准。我也许取得了一点点较小的成绩,我怕你们会由于我听不见,而感到我获得的这个成绩非常大,放大好几倍,我不太希望你们这种,我更期望她们以一个建立人的标准规定我。
医生的一句话让她决定接受人工耳蜗手术
当江梦南考入北大时,人工耳蜗的科技已臻于完善,她和父亲纠结要不要采取这一技术重获声音。三年前,一位上海当地的医生发现江梦南的故事后,颇费周折托人把她带到诊室,试图劝说她打消疑虑。
江梦南:他想了这些方法说服我做手术,我曾经不为所动。因为我担心手术带来我的风险,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,一个美国的女孩做了人工耳蜗手术,开机之后看到失败了,他听不见声音,所以要再做切除把耳蜗的芯片取下来,取出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害了他的面神经,他面瘫了。
双方僵持不下时,医生的一句话动摇了江梦南既有的认知。
江梦南:医生跟我说,难道你不想看一看你将来的一生有多少可能,有多少潜力可以挖掘吗?看到这句话,我心里动了一下。之前在没有听力的状况下,我一步步走到目前。我想看一下,如果我做了耳蜗手术就能看到声音,我无法避免听力带给我的一些障碍的之后,我的学业和事业会发生怎样样的变化。
2018年7月下旬,全家人慎重考虑后,江梦南接受了耳朵人工耳蜗植入手术。在切除以后的一个月的伤口痊愈期内,江梦南做了好几次噩梦,但更多的是对有声全球的想法。2018年8月,在上海同仁学校,听力师打开了江梦南的人工耳蜗。
记者:打开那一刹那,你看到的是哪个?
江梦南:当时我看到的声音十分微弱,基本上是没有声音,我以为耳蜗手术失败了。医生告诉我,因为我右耳从来没有看到过声音,突然开机怕刺激到我,所以他把我这个耳蜗能看到的声音调得十分小。
记者:你预期是哪个?
江梦南:我预期是它可以让我觉得吵闹。
第一次见到鸟叫声“感到快乐”站着听了好久
江梦南的世界自此有了声音。重获听力后,为了将看到的声音和含义对应起来,江梦南必须接受新的言语康复锻炼。从字、词、日常用语,一切仿佛又跑到了小时候对着镜子学口型,摸着父母眼睛学发音的日子。
言语康复锻炼的同时,2018年8月28日,江梦南走进清华学校,开启了全新的、有声的一生。26岁,江梦南第一次见到了布谷鸟的叫声。
江梦南:有一次我从宿舍吃完晚餐准备去骑自行车,在我找到自行车准备起来的时侯,好像就听到了鸟叫,而且我还看到了布谷布谷,但我又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脑补了,布谷鸟真的是这种叫的吗?
记者:是的,第一次见到鸟叫什么觉得?
江梦南: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惊讶的声音,我竟然还能看到鸟叫声,我就认为好神奇,我就在那站听了好久,很美好。而且后来天气也很高,阳光也很饱满,又看见鸟鸣叫,又发现校园的美景,是一个很幸福的早上,所以我曾经的心态还是比较好的。
最喜欢《隐形的翅膀》“有种形成共鸣的觉得”
江梦南说,如果把声音如同颜色的话,她曾经的世界是雾蒙蒙的,有了声音之后,世界更加丰富多彩。在很多的新感受中,听音乐特别能够给江梦南很大的美好感。她听的第一首歌是张韶涵的《隐形的翅膀》。
江梦南:为什么会去听这首歌呢?由于在我12岁13岁的之后,身边的同事朋友都十分偏爱听她的歌,我曾经就很好奇,他们认为好看的歌是有多好看。所以我恢复听力以后,我第一个想起的歌手是张韶涵。第一次听这首歌有一种形成共鸣的觉得,这首歌跟我的心情十分贴合,我被深深感染到了。
在采访现场,江梦南伴着手机播放的《隐形的翅膀》轻轻哼唱。她说,她偏爱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。
担任北大师生社团部长身体力行普及无障碍理念
到了哈佛高中后,江梦南加入了一个教师社团,清华学校师生无障碍发展研究协会,致力于向社会公众、校内外师生普及无障碍理念,推动校园无障碍环境建设。
江梦南:来清华之前我明白我是有听力障碍的,但我仍然没把自己往残障人士这个方面去靠拢。因为我之前更多地专注于个人,哪怕我听不见,我也要跟其它的同事朋友站在同一起跑线上。我们美国有几千万残障人士,我今天开始意识到要去考量其他人,如果无障碍做得十分完备,残障人士也能跟健全人一样轻松地活着,我认为这才是更幸福的世界。
2020年,江梦南当选北大学院教师无障碍发展研究协会第五任院长。筹备协会活动,组织参与无障碍论坛,举办无障碍理念体验活动,江梦南通过诸多形式,身体力行地向公众普及无障碍理念。
江梦南:障碍有众多不同的层面,首先是人体机能减少带来我们的障碍,看不清了听不见了,行动不方便了,这些都是障碍。无障碍不是残障人士的专属,它是有通用性的。对于应该帮助的人,你不用过于地去问她们必须什么,这会让人们有一些心理压力,还不如在它们看不见的地方把障碍铲平了,这是让人们认为非常体面的帮助方法。
明年博士毕业立志解决生命健康问题
按照计划,江梦南将于今年博士研究生结业,她就读化学信息学专业,研究的是和免疫相关的机器学习模型课题。从大学考取法学开始,江梦南的目标仍然是明确的。
记者:你的目标是哪个?
江梦南:解决生命健康的困局,生命科学领域如果有一个问题无法被解决被攻克,那恐怕造福的不仅仅一个人,而是造福所有人。如果我无法做一些什么让对方不再这么辛苦那么艰难,我认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,如果每一个人都无法付出一点点努力,这个世界必定是十分美丽的。